14. 第 14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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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全取了解酒汤来，发现原地空空，奚娘子没了踪影。

问禁卫，禁卫朝不远处的偏殿抬抬下巴，言简意赅：“乐陵王瞧上了。”

肖全一哆嗦，漆盘险些脱手。

“坏了坏了，义父非扒了我的皮不可……”

他急得陀螺似原地打转，想着事情可能造成的后果，当即把漆盘往地上一搁，脚步飞快进了偏殿。

殿中烛火昏昏，二人正在拉扯。

奚骊珠要走，穆崇熹不让，先是攥住手腕，跟着箍住了腰身。

肖全眼见这一幕，顿时三魂不见了七魄。

“不可啊殿下！这，这可不是一般宫人——”肖全晓以利害的同时，硬着头皮上前，试图将两人分开。

穆崇熹酒兴上头，对怀中佳人尚存着点耐心，对别人可没有。不等把话说完，手臂一扬就将肖全掀翻在地。

“滚出去！少来烦本王。”

对着奚骊珠声音又柔和下来：“你别怕，本王只是想与你说说话。你怎么一见我就躲呢？我就那么吓人？冯度那个老狐狸总跟我打马虎眼，不肯告诉我你住在离宫何处，我对你日思夜想，今夜总算——”

奚骊珠百般推拒，奈何力量悬殊。求救地目光投向肖全。

穆崇熹颇具勇力，肖全这一下摔得可不轻，半天才爬起来，哪还敢再贸然劝阻。

听着乐陵王嘴里的话越说越走样，嗨呀一声，跺了跺脚，扶着腰一瘸一拐出去了。

穆崇熹本意真就只是和她说说心里话，可一番拉扯下来，就有些变了味了。

朝思暮想的芳容近在咫尺，这张脸未敷粉亦未施朱，凑近了看，肌肤光泽润洁的像最上等的越窑青瓷。

脑中逐渐空白，鼻子动了动，贴近她颈间：“好香。”

奚骊珠眼下只盼着肖全能把冯度请来，穆崇熹的陡然贴近让她毛骨悚然，理智的弦眼看就要绷断。

颤声道：“殿、殿下，你抓疼我了。你先松开，好不好。”

美人软语哀求，穆崇熹自然无有不应的，仍抓着她手腕，只禁锢稍松。

趁此间隙，奚骊珠觑定一处，甩手欲走。

她虽则纤瘦，身量却高挑，行走之间体态轻盈绰约，隐现长腿细腰……

酒意灼烧着五脏六腑，穆崇熹只觉口干得厉害，能缓解这股焦躁的仙露琼浆近在眼前，于是长臂一收，又把人扯了回来。

眼看就要挨近那张摆有美人觚的高几，腕上一紧，奚骊珠来不及惊呼，一个旋身撞进了穆崇熹怀里——

冯度瞥眼瞧见肖全探头探脑，杀鸡抹脖儿的一个劲儿冲他使眼色，借故退出殿外。

“义父，大事不好——”肖全竹筒倒豆子把始末说了。

冯度真恨不得一脚把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猢狲给踹黄河里头去！

但眼下他心急如焚，哪还顾得上，一路小跑奔着偏殿去了。

“呯——!”

才跨过门槛就听见一声脆响。

冯度脚步一顿，赶忙往里去。

内间的情形让他瞠目结舌。

奚骊珠呆立在高几旁，满面清泪、花容失色，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，却还是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肩头。

她似是吓傻了，见到冯度，如见了救命稻草，唤了声“阿翁”，眼泪就如那断了线的珠子。

跟来的肖全还算有眼色，就手扯下一片帷幕递给义父。

冯度紧步过去替她披上。察觉到她浑身发抖，活像个惊弓的鸟雀，看得人实不落忍。

“好了好了，没事了——”幸而是没来得及出事。

冯度这才想起另一个当事人。

回身一看，心下咯噔一沉。

插着时鲜花卉的美人觚摔成了碎片，乐陵王扶额站在一地断枝碎瓷间，指缝透着殷红。

肖全惊讶道：“乐陵王，你这伤？”好嘛，奚娘子没出事，出事的是乐陵王。

穆崇熹本就醉意深重，猝不及防挨了这么一下，整个人有些发懵。

晃了晃脑袋：“冯度？你怎么——”

想问他为何在此，晃眼看到他身旁梨花带雨的美人，蓦然想起了方才发生的事。

想要一亲芳泽的念头一旦萌生就不受控制，拉扯之间的裂帛声和她满脸的泪痕让穆崇熹有一瞬间的清醒，遂停了动作。而就在这一瞬间，惊惶万状的奚骊珠抓住时机挣身往后，握住美人觚的瓶颈，朝穆崇熹当头砸下……

抬手，摸了摸额头，一手的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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